依據卷七末的跋語,此部為明正統8年一位名叫文秩的比丘出資,請菩薩戒弟子管正因書寫,管正因時年76歲。每卷卷首飾扉畫,卷尾飾拖尾畫,但因跋語未記載而繪者不詳。
除了這件作品之外,因史料缺乏,目前對管正因一無所知。不同於當時明宮廷寫經喜好秀媚的沈度(1357-1434)書風,他書法的字形結構似乎受到魏晉小楷的影響,結字較方,特別是橫筆刻意拉長,近似王羲之的〈孝女曹娥碑〉,也強調每字重心的敧側。每紙摺5半葉,每半葉5行,每行17字。7幅扉畫跳脫擷取每卷情節予以變相的作法,呈現較多的獨創。卷一、卷三、卷五主要繪釋尊與文殊、普賢三尊像;卷二繪三佛;卷四、卷六、卷七繪釋尊說法,卷四因〈見寶塔品〉於畫幅左側繪了踴現的七寶塔,卷七則於畫幅左側另繪了文殊騎獅、普賢騎六牙白象、觀音騎犼、即所謂的「三大士」的主題。文殊於《法華經․序品》先預示釋尊即將演說大法,普賢於最末的〈普賢菩薩勸發品〉發願未來將騎六牙白象護持《法華經》修行者,此二菩薩自唐代以來即成為法華變相中釋尊的兩大脅侍。此部卷七另加入觀音成「三大士」,推測是此卷包含〈觀音普門品〉之故。
畫家很有意識地採用漢藏兩種傳統:卷一與卷三都畫釋尊、文殊、普賢三尊像,其中卷三文殊持如意,上飾寶珠,普賢持蓮花梗,盛開的蓮花上托經書,為漢傳佛教圖像;然而,卷一的文殊雙手作轉法輪印,兩側肩花上托經書與寶劍,則為典型藏傳佛教圖像。不過,普賢以雙手作轉法輪印,一側肩花托經書,圖像來源並不明,推測是將漢傳持蓮花托經書的普賢像依藏傳文殊而做的創造。再者,卷一、卷二等多幅主尊坐於印藏式台座上,兩側聚集人物、團雲,則為漢式元素,此種「主尊藏式、兩旁漢式」的構圖方式,亦為佛教藝術自元代、歷經永樂、宣德,受藏傳藝術影響下的新風貌。題材最特殊之處,莫過於卷五扉畫,在卷三、卷一分別以漢、藏式表現釋尊、文殊、普賢三尊像之後,在此將此三尊一變為岩洞苦行像,釋尊形似所謂「雪山大士」。全幅不僅以泥金勾勒,更進而以泥金為墨皴染山岩,在粗糙紋理與華麗間取得有趣的平衡。
7幅扉畫文殊與普賢以四變呈現。管正因在卷七經文末的七言韻文提到「我此普賢殊勝行」,或許透露出繪畫創作之旨意。(鍾子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