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這篇報導想要展示的是：對倫敦國家美術館的兩幅維梅爾畫作所進行的技術研究，如何協助我們理解他的繪畫技巧。
A Young Woman standing at a Virginal A Young Woman standing at a Virginal (about 1670-2) 創作者：Johannes VermeerThe National Gallery, London
這種類型的研究是國家美術館的文物修復、策展和科學部門之間的合作，能針對維梅爾所使用的畫材及其各種組合運用方式提供相關資訊。此研究還能指出畫材何時因時間的推移而發生變化，改變了畫作的外觀。
顏料上色方式
我們可以在放大鏡下檢查顏料表面，觀察用肉眼難以看到或不可能看見的細節。
A Young Woman seated at a Virginal A Young Woman seated at a Virginal - Photomicrograph (1 of 4) (2012/2012) 創作者：The National Gallery Conservation DepartmentThe National Gallery, London
例如，在《坐在小鍵琴前的年輕女子》中，可以觀察到維梅爾用五顏六色的細碎筆觸來重現光線在紋理表面上的閃爍效果。
A Young Woman standing at a Virginal A Young Woman standing at a Virginal (about 1670-2) 創作者：Johannes VermeerThe National Gallery, London
我們也可以開始欣賞維梅爾鬆散的筆觸，以及他運用不同稠度顏料的方式。
比方說，在《站在小鍵琴前的年輕女子》中，我們可以看到他以具有流動感的厚塗手法來表現此處的絲質袖子
A Young Woman seated at a Virginal A Young Woman seated at a Virginal (創作者：Johannes Vermeer)The National Gallery, London
或者是《坐在小鍵琴前的年輕女子》中，牆壁底部磁磚上使用的厚重顏料。
A Young Woman seated at a Virginal A Young Woman seated at a Virginal - Photomicrograph (2 of 4) (2012/2012) 創作者：The National Gallery Conservation DepartmentThe National Gallery, London
維梅爾並非以顏料畫出磁磚的邊緣，而是在未乾的顏料上做出壓痕，露出黑色的底層。
畫筆刷毛
透過顯微鏡，我們甚至可以看到無意中嵌入原始顏料表面的畫筆刷毛；在這張圖片中，維梅爾簽名的最後一個「r」字頂端正下方有一根筆毛！
A Young Woman seated at a Virginal A Young Woman seated at a Virginal - Photomicrograph (3 of 4) (2012/2012) 創作者：The National Gallery Conservation DepartmentThe National Gallery, London
在此時期，畫筆是在手把上綁上一束刷毛製成的，所以這些筆毛可能是從老舊的、快壞的畫筆上掉下來的，或者有可能是因為維梅爾繪製寬闊的背景區域時用力過猛而留下的。
A Young Woman standing at a Virginal A Young Woman standing at a Virginal (about 1670-2) 創作者：Johannes VermeerThe National Gallery, London
獨特色彩
維梅爾使用的顏料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全部都是 17 世紀畫家調色板上常見的顏料，但他畫作中的獨特顏色，往往是這些顏料以極不尋常的方式組合在一起的結果。
在國家美術館收藏的兩幅畫作中，維梅爾使用的唯一藍色顏料是天然群青色。這種將產自阿富汗的青金石精細研磨後提取出的顏料非常昂貴，許多藝術家只將它用於明亮的藍色區域，以便從其濃豔的色彩中獲得最大的效果。
維梅爾在許多區域都單獨使用了群青色 (或混入白色)，例如《站在小鍵琴前的年輕女子》中，椅子的面料...
...女子的緊身上衣和牆上懸掛的風景畫裡的天空。
A Young Woman seated at a Virginal A Young Woman seated at a Virginal (創作者：Johannes Vermeer)The National Gallery, London
不尋常的組合 (連衣裙)
然而，維梅爾也曾使用群青來混色，創造出許多不同顏色 (有時甚至是棕色)。雖然其他藝術家會選擇使用別種成本較低的藍色顏料來混色，但維梅爾對群青的慷慨用法也促成了這種獨特的色調。這也有助於在他的繪畫中達到色彩的整體協調感。
維梅爾經常將群青與綠土顏料結合，形成一系列藍綠色和綠藍色。《坐在小鍵琴前的年輕女子》中，那件獨特的藍綠色連衣裙就是這樣畫成的。
A Young Woman seated at a Virginal A Young Woman seated at a Virginal - Paint cross-section (2013/2013) 創作者：The National Gallery Scientific DepartmentThe National Gallery, London
我們可以從裙上取一小塊顏料，並將其放在聚酯樹脂中來產生顏料的剖面，以實際看到顏料的混合情形。
這個樣本非常小，因此必須放在顯微鏡下觀察。左側的比例尺為 20 微米，約為人髮直徑的四分之一，所以這實際上真的是非常小的樣本！
透過顯微鏡，我們可以看到群青的濃豔藍色顏料顆粒與同一顏料層中的綠土顆粒 (以及少許微小的紅土顆粒) 混合在一起。
顏料顆粒的顏色和形狀可能頗具特色，但一般還是得透過另一種設備才能確切辨認，那就是掃描電子顯微鏡。這種顯微鏡具有特殊的偵測器，可以準確地告訴我們樣本中每個顆粒內存在的化學元素。
不尋常的色層結構 (肌膚)
國家美術館這兩幅畫還有另一個不尋常之處，那就是維梅爾在人物的膚色中使用了綠土顏料。
A Young Woman seated at a Virginal A Young Woman seated at a Virginal - Photomicrograph (4 of 4) (2012/2012) 創作者：The National Gallery Conservation DepartmentThe National Gallery, London
十四世紀時，義大利畫家常把綠土做為肌膚的底色，但在維梅爾的這些畫作中，他是在粉紅色和其他膚色的上方塗上綠土色，以產生他那極為獨特的冷色系陰影。
A Young Woman seated at a Virginal A Young Woman seated at a Virginal (創作者：Johannes Vermeer)The National Gallery, London
以《坐在小鍵琴前的年輕女子》為例，我們可以觀察到眼睛周圍的膚色調中，陰影處使用了含有綠土色的顏料。
變質 (群青色)
然而，我們現在在維梅爾畫作中看到的，不見得是藝術家最初的構想。具有鮮明藍色調的群青色也許是種昂貴的顏料，但它並非完美無瑕。隨著時間的推移，含有群青色的色塊可能會褪色而變得不是那麼鮮豔。
A Young Woman standing at a Virginal A Young Woman standing at a Virginal - Paint cross-section (2013) 創作者：The National Gallery Scientific DepartmentThe National Gallery, London
在《站在小鍵琴前的年輕女子》的藍色椅子面料上，從特別劣化、褪色的區域取出顏料樣本，並製成剖面。
這清楚顯示了色層頂部有一條褪色帶，也就是顏料變質的地方。
這種降解過程的確切機制相當複雜，目前研究人員未能完全理解，但有一些跡象顯示群青可能會以某種方式與調和油產生相互作用。
劣化通常最常出現在單獨使用群青或僅添加少量白色顏料的區域中。
當這些暗色區域變得越來越淡，畫作中的立體感表現法 (光線和陰影的平衡) 會受到影響，變得不那麼明顯。
A Young Woman standing at a Virginal A Young Woman standing at a Virginal (about 1670-2) 創作者：Johannes VermeerThe National Gallery, London
變質 (鉛皂)
長久以來，某些區域的顆粒狀紋理相當引人注目，這是由突出於顏料表面的塊狀顆粒所引起的。從前認為，維梅爾在他的顏料中加了某些東西來達到這個效果。
這些突起可以在像是《站在小鍵琴前的年輕女子》的「畫中畫」上發現。
維梅爾使用了厚重、點狀的亮黃色顏料來渲染出鍍金畫框上的光影，但是在黃褐色的赭色底層中可見的米色斑點是顏料中斷的小突起，並非故意為之。
分析顯示，這些是由於調和油和含鉛顏料 (例如鉛錫黃或鉛丹) 之間產生化學反應而形成的，因此是維梅爾使用的材料造成的意外結果，在他作畫的當下不會出現這種狀況。
事實上，許多藝術家的畫作中都可以觀察到類似的突起。
A Young Woman seated at a Virginal A Young Woman seated at a Virginal (創作者：Johannes Vermeer)The National Gallery, London
結論
如果你想深入瞭解維梅爾和他所使用的畫材，或想知道更多科學部門的研究詳情，請造訪國家美術館的網站，這裡提到的所有主題在網站上都有更深入的探討。
維梅爾與技法
與國家美術館共同策劃
此展覽是 Google Vermeer Project 的一部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