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他演奏者》

The Guitar Player (c.1672) 創作者:Johannes Vermeer原始來源:KENWOOD

乍看之下,這幅畫作顯得十分眼熟,處處可見維梅爾作品中最具辨識度的元素:

光線從畫布邊緣的窗投射進來,讓整個居家空間沐浴其中,

後方牆上懸掛著一幅畫中畫,

還有饒富音樂性的主題;

更別提那件多次出現在維梅爾畫作中的黃外套了。

這幅畫是維梅爾的晚年之作,儘管畫中元素的重複性高,卻是這位畫家在構圖上的一次大膽實驗。吉他演奏者本身佔據畫布左下四分之一的空間,與右上接近抽象的灰色過渡色塊形成了對比。其他像是演奏者的珍珠項鍊和吉他琴頭上的陽光光影處理手法,在細節上都呈現出驚人的幾何之美。

精心安排的黃、藍、綠色彩韻律帶出半音階的樂感,而吉他鑲邊和外套的斑點毛皮滾邊則如單音斷奏音程點綴其中。演奏者的前臂優雅地刷奏吉他,卻在畫布左側邊緣被截斷,而她的右膝更是以失焦手法呈現。這種效果成為 19 世紀畫家竇加在創作時的借鑑,也是這幅畫在後攝影時代歷久彌新的魅力之一。

維梅爾的妻子有一件一模一樣的黃外套,一份財物列表記錄著:「有白色毛皮滾邊的黃色緞面外套」。這件外套出現在不下六幅維梅爾畫作中。

演奏者那猶如瓷娃娃般的神秘臉蛋大多安排在陰影下,可能暗示著這幅畫主要並不是一幅肖像畫。後方的畫中畫框住了演奏者頭部,這或許能幫我們解讀維梅爾希望傳達的其中一項主題。

一般認為這幅畫中畫代表了與維梅爾同期的荷蘭畫家 Pieter van Asch 的作品。演奏者的捲髮和樹木的姿態相互輝映,展現出女性之美和田園風光的相似處。在維梅爾的時代,這類將愛與大自然連結起來的主題常見於詩詞和歌曲;也許畫中的演奏者正是在彈奏這類曲目。

由於維梅爾用柔和的半透明筆觸勾勒出琴弦的振動,

因此看到這幅畫作時,彷彿能聽到餘音繞樑的吉他聲。

琴弦在複雜精密、閃閃發光的音孔上消失無蹤,在這裡維梅爾用快速而較厚重的筆觸,模擬了畫布右側窗口光線在花紋上的映射。

吉他的對角線「指向」維梅爾的簽名,這個簽名隱藏在窗台上,幾乎看不到。

由於畫布左方被畫作主題「吉他演奏者」所佔據,右方相較之下更為空曠,因此在此處簽名達成了一種抗衡,避免構圖不對稱。

另一股抗衡力量則體現在一疊書上,這疊書的排列方式呼應著演奏者的扭身姿態,

她的頭部轉向左方,看著畫外的某人。

明亮的光線灑落在演奏者和她的吉他上,維梅爾以接近幾何的形式描繪出亮光在吉他琴頭的呈現,僅用純黑和純白顏料個別塗抹;

如果從遠處完整觀看,在視覺上就仿若一切真實存在。

維梅爾也用了類似的技巧描繪演奏者頸部的珍珠項鍊,將半透明的白色半圓形掃畫到畫布上,再疊上不透明白點,並隨著頸部曲線增減珍珠的大小。顏料的光澤能夠捕捉到觀者真實世界裡的光線,讓人想起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的珍珠。

演奏者支撐著吉他的膝蓋採用失焦手法呈現。

這種技巧再次模擬了人眼感受到的光學效果,創造出一種畫作主角近在咫尺、共處同一空間的臨場感。

從畫作顏料表面的細微裂痕可以看出,撐住畫布的木質繃布器邊角所形成的印記。這幅畫是唯一一幅仍保留在原始的近現代畫架上的維梅爾作品。畫作狀態極為良好,而且沒有後人進行修復所留下的痕跡。

故事協力單位/參與人員

此展覽是 Google Vermeer Project 的一部分。

作者
Allison Goud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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